这新川主,还真是狡猾。

  以商议水患民生为由,顺带讨论下金川欠款?

  这敢情就是把这欠款一事,放在无关紧要的地步呗?

  元英郡主一听,脸色更加难看,刚要起身,却被胆小怯弱的金川少主元序拉住衣角。

  身旁的户部侍郎,也是平静的摇摇头。

  “且听他们商议,难不成还赖着不还不成?”

  太傅戴迪,率先出列。

  “启禀川主,丹川水患已经蔓延至我金川以南,部分农田受灾,百姓流离失所,丹河下游灾情最重,哀鸿遍野。”

  “户部已经挤出百万赈灾款,就地购粮,安置灾民,水灾有所缓解。”

  戴迪将整个丹川水患娓娓道来,表情凝重。

  说完水患,这才轻描淡写的提上一句:“至于金川在这节骨眼上,突然追债,倒是出乎老臣意料,我户部已经捉襟见肘,恐怕这一百万两,还需要筹备些时日。”

  这么一说,金川户部侍郎就愤然起身:“这位大人,两年前追讨欠款,贵川以旱灾为由拖欠。”

  “一年前,又以南部郡蝗灾肆虐拖欠,今年又是水灾,那么我冒昧的问一句,丹川水患,灾情主要在丹川,丹河一带。”

  “贵川有些损失,也不会过重。这丹川受灾,跟你新川有何干?”新笔趣阁

  话音刚落,老将军龙且愤然出列,指着金川户部侍郎怒斥道:“我新川乃九川之首,自有支援邻邦之责!”

  “你金川不支援倒也罢了,竟敢在大殿内,质疑我新川善举?”

  元英冷哼一声,先朝新川主屈膝行礼,这才淡然的回应龙且这番话。

  “这位想必就是龙老将军,小女子敬重你戎马一生,战功卓著,但将军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新川贵为九川之主,当有体恤帮衬九川之责,本就属于份内之事。然,贵川份内之事,如今却转嫁给金川,用本该归还金川的欠款,来完成贵川的善举?”

  “这是何道理?”

  “难不成,新川所做之事,皆靠其余各川替你买单?”

  此话一出,金川主尹康脸上就更加挂不住,其余大臣也是一脸尴尬。

  这元英郡主,其实说的在理。

  新川为九川之首,享受其余各川拥戴,进贡,送选秀女,那自然也就有相应的责任担当。

  但用还别人的钱,挪用做自己的事。

  如此看来,还的确是有让金川替新川买单的嫌疑。

  “这位郡主,话倒也不能说的如此果断。”

  尹岸眼见大殿鸦雀无声,已然被元英慷慨激昂的说辞噎住,这才出列。

  “哦?”

  元英瞥了一眼三少主,有些好奇。

  你这只知道赚钱的家伙。

  也懂这些?

  不屑的朝着尹岸说道:“那我就想听听,你这新川三少主,有何高见了?”

  尹岸笑呵呵的朝新川主鞠躬,这才面向元英。

  “元英郡主,天下九川,风俗民生、理念习惯各异,无对错之分。金川商人逐利,我金川却不同,讲究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

  “既然为九川之首,理当支援邻邦,共渡难关。”

  “如今丹川水患,波及面极广。不仅我新川南部郡受灾,你金川北部湾、金田郡等地同样受灾,若不是我新川节衣缩食抠出百万赈灾款,封堵决口,疏通下游,你金川位于丹河入海决口,安能保全?”

  尹岸说的很直白,无法就是告诉她一个道理。

  若不是我新川,你金川早就被泡成铜疙瘩啦!

  还搁这蹦跶什么劲儿?

  “正是!”

  “说的有理,这金川不但不感恩,还找上门来!”

  “实在是。。。岂有此理!”

  “简直羞于为伍!”

  新川主神色稍缓,赞许的朝尹岸点点头。

  元英脸色涨的通红,呵呵冷笑:“三少主牙尖嘴利,不愧是新川经商第一人,不管新川有万般借口,这欠债不还,缺信少礼的做派,倒是让我等见识到了。”

  尹岸嘿嘿冷笑。

  哎呀!

  她急了!

  想了想,继续笑道:“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竟然都各有难处,要不咱们两川各退一步?”

  此话一处,整座宫殿都被震住。

  连博学多才的元英,都在反复咀嚼这句颇具禅意的话。

  这种纨绔,竟然还能狗嘴里吐出象牙来?

  “好诗句!”

  “彩!”

  对诗词歌赋很感兴趣的一些文臣,忍不住赞叹出声,连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