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说明,他的内心深处是相信世界上有鬼的。

  只不过因为理智上不想承认这件事,才三番两次阻拦霍酒酒去接触那些东西。

  “我可以上去看看吗?”霍遇山站在原地,两只手因为紧张而攥得很紧。

  “可以,但要等一会儿。”

  “好,我可以等,等多久都行。”

  得到南星的许可,霍遇山激动不已。

  但他又很害怕。

  害怕孟听澜根本不想见他。

  毕竟这些年,他做了太多对不起她的事……

  此时,房间里。

  霍酒酒看着母亲的虚影,想伸手抱她,却扑了个空。

  孟听澜心如刀绞。

  “酒酒,妈妈已经死了……人鬼殊途,你要振作起来,知道吗?”

  霍酒酒捂着脸,肩膀不断耸动。

  她抽噎着,断断续续道:“妈妈,求您别丢下我,别丢下我好不好……”

  母亲去世那年,她只有十五岁。

  那个时候她刚到国外,人生地不熟,住的地方全是白人,交流起来也很困难。

  每当她受了委屈想要倾诉,却想起母亲已经不在的时候,都会崩溃地大哭一场。

  高中三年,她因为情绪不好,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也没什么社交。

  久而久之,就成了同学们眼中的异类。

  他们孤立她,排挤她。

  最严重的时候,甚至会把她一个人关在学校的器材室里,直到第二天天亮。

  而这些遭遇,她从来不敢跟霍遇山讲。

  她就像是海上的一叶扁舟,摇摇晃晃,不知归处。

  “酒酒,妈妈从来没想过丢下你,你是妈妈唯一的女儿,妈妈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

  孟听澜触碰不到霍酒酒,只能作出拥抱的姿势,将她圈在怀里。

  “那您就不要走了。”霍酒酒抬起头,央求地看向孟听澜,“您就像现在这样陪在我身边,不是也很好吗?”

  孟听澜忍着心中的苦涩,“酒酒,人和鬼是不能长时间相处的,妈妈之所以没有转世投胎,是想再见你一面,现在见到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听出孟听澜的弦外之音,霍酒酒惊惧地摇头:“不,您还没有看到我结婚生子,不能就这么离开!”

  孟听澜张了张嘴。

  还没想好怎么安慰女儿,耳边便传来敲门声。

  下一秒,南星推开门走进来。

  身后还跟着霍遇山。

  看到房间里的女人,霍遇山愣在原地。

  一股揪心的疼痛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

  孟听澜还是他印象中那个样子。

  温婉优雅,落落大方。

  只是现在的他们已经阴阳相隔,再也触碰不到对方。

  “爸,您怎么来了?”霍酒酒下意识拦在母亲前面,生怕霍遇山对她恶言中伤。

  然而,霍遇山不发一语。

  他一步步走到孟听澜面前,伸出手,缓缓抚过她的脸庞,“阿澜……”

  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

  充斥着无尽悲痛。

  孟听澜泪眼朦胧地回应,“遇山……”

  霍酒酒:???

  这两个人是什么情况?

  见霍酒酒一脸懵逼,南星知道她还在状况外,走到她身边,轻声道:“给你父母留点时间?”

  霍酒酒虽不情愿,但还是跟着南星走出房间。

  接连哭了两天,霍酒酒的眼睛彻底没法要了,双眼皮都肿成了单眼皮。

  南星用冷水投了一块湿毛巾递给霍酒酒,“敷一下眼睛吧。”

  霍酒酒敷着眼睛,嘴巴还紧紧抿着。

  南星:“你是不是想知道,霍总为什么坚称你母亲出轨?”

  霍酒酒“腾”地直起身子:“想。”

  刚才她亲自问过母亲,得知她当年和杜良平出行并不是为了私奔,而是去山里做地质考察。

  但因为行程比较突然,没有向上级汇报,杜良平又因为脑部受损无法正常沟通,导致他们的出行目的就这样成了谜。

  而以霍酒酒对父母的了解,母亲出发之前肯定是告诉过父亲的。

  根本不存在所谓的误会。

  “霍总之所以坚称你母亲是在私奔路上车祸身亡,是因为他对你母亲有愧,并且不能接受你母亲去世的事实。”

  “有些人就是这样,因为承受不了失去至亲的痛苦,就将责任推卸到至亲身上,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霍遇山深爱着孟听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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