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霜她们前脚刚走,付胭立马站了起来,也躲开了陈让朝她伸过来的手。

  她抓紧手机,面带歉意,“陈先生不好意思,浪费您时间了。”

  陈让也不是糊涂,挑眉,“什么意思?”

  “今天这事,我妈没经过我同意。”

  原来是这样,难怪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敢情是被强逼来的。

  “这样啊,”陈让慢悠悠站起来,侧身往餐桌边一靠,懒洋洋地抬眸看她,豁达一笑,“没事儿。”

  付胭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之前她是有点以貌取人了,以为他是那种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

  刚想再次道歉,陈让晃了晃车钥匙。

  “再怎么样也得让我送你回去吧,大晚上的让你一个人回家,传出去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付胭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天水楼是仿古建筑,灰瓦白墙,雕栏飞檐,夜色如水,愈发显得不可多得的泼墨写意,光是财富也堆砌不起的清幽雅致。

  付胭经过某个包厢时,无意间听见有人叫了一声阿征。

  她下意识抬头,是天字开头的包厢,有钱都拿不到的尊贵,一般是留给南城金字塔尖的权贵。

  这是霍铭征的天水楼,他在的地方必定是最好的。

  曹方出来接电话,拉开门,这一眼,付胭就看见了里面的霍铭征,以及他身边的女人。

  呼吸停了一瞬。

  她来不及躲开视线,霍铭征隔着门帘看了她一眼,唇畔还挂着笑,他身边的女人捂着嘴,笑得都快趴在他胳膊上。

  那是和霍铭征定下婚约的女人。

  原来他说的约了人吃饭,是她。

  刚才是她叫阿征的。

  从前付胭在心里叫过无数回,后来在极致的情事上,也叫过一回,不过霍铭征不喜欢,她问过为什么。

  他没回答,哄着让她叫二哥,之后她就没叫过阿征了。

  只有他身边亲近的几个朋友和家人这么叫他,可想而知,霍铭征很中意他的这个未婚妻。

  曹方反手关门,付胭最后看到的是那女人挽住霍铭征的手臂,朝他脸凑近的画面。

  她听见血液倒流回心脏怦跳的声音,随后听见曹方叫了她一声:“付小姐。”

  将她拉回现实。

  付胭点了点头,心口顶着一口酸涩,扭头就走,与曹方擦肩而过。

  曹方回头,目光落在陈让的背影上,眉头皱起。

  陈让执意要送付胭回家,付胭推脱不掉,随便说了个小区名字,谎称是自己住的地方。

  她留了个心眼,独居在外,再怎么样也不会随便透露自己的住址。

  更何况是以后不会有交集的男人。

  一路上,她脑海里都是那个女人凑近霍铭征的脸。

  而他没有拒绝。

  无数次提醒自己已经和霍铭征没有关系了,他们现在就是最开始的堂兄妹,他的感情,婚姻,都与她无关了。

  可还是没有出息的要去想关于他的一切。

  真的该到此为止了付胭,别让人看不起了。

  下了车,付胭道了谢,目送陈让离开,确定他应该走远了,才拦下一辆出租车,回到自己住的小区。

  进了家门,想给宋清霜打电话,说自己和陈让不合适,以后别再费心给她介绍什么人,手机却没电关机了。

  刚给手机充上电,门铃响起。

  她心想着会不会是宋清霜,说什么去打麻将,其实就是想制造她和陈让独处的机会,可能一直在监视她,知道她回来了,立马就杀过来。

  以她对自己母亲的了解,是很有可能的。

  这么想着,她又是一阵烦躁。

  拉开门,一只明显不是女人的手抵在门框上。

  粗手腕,隐约露出一段黑漆漆的蛇头纹身。

  付胭心里一咯噔,是黑曼巴。

  对上陈让玩世不恭的笑,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脑海里过了几个想法,他知道她在骗他,还跟踪她。

  她用力要将门关上。

  陈让一脚顶住门,脸上的笑变成了阴,“付小姐还挺有心眼儿啊。”

  说着,他单手按在门上,往里一推,男女力量悬殊,付胭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门“邦”的一声撞到墙上。

  “你想干什么,请你马上离开,否则我就报警了。”她想起手机在充电,随便在玄关拿了个趁手的东西,是个陶瓷的招财猫。

  陈让冷笑一声,突然出手,扣住她手腕,招财猫砸地上,碎成了几瓣。

  门被他摔上。

  “出去,滚开!”付胭扭着手,连踹带踩,玄关的东西砸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