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间,霍铭征坐在家主之位,但因为坐在他身边的都是家中长辈,他也没拿架子,一桌上都打了招呼。

  “我差点忘了阿征今年三十了,生日打算怎么过?”

  开口的是霍铭征的三叔,霍家三爷。

  此话一说,桌上的人这才意识到霍铭征的生日快到了。

  霍铭征给自己的父亲倒了一杯酒,“我一个大男人,生日有什么好过的。”

  霍二爷拿起酒杯,“阿征他不爱过生日。”

  这话程薇瑾倒是有话语权。

  霍铭征从小就比同龄孩子早熟,甚至不一样,小孩嘛,没有不喜欢过生日,收礼物,吹生日蜡烛的,但是霍铭征偏不喜欢。

  他十岁那年,她特地给他布置了一个男孩主题的生日派对,邀请了很多他的同龄人,结果他全程臭着脸,愣是一个笑脸都没有。

  事后她问他为什么过个生日不高兴,他仍旧臭着个脸,“我又不是猴,被人当众起哄吹蜡烛,我觉得丢脸。”

  程薇瑾当时就愣住了,这是什么脑回路?

  后来她才明白自己的儿子不是爱面子,他是害羞,但他表达害羞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是用一张臭脸掩盖自己的不好意思。

  再后来长大了,他的心思藏得更深,她就再也分辨不出他害羞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之前一番话得罪了霍铭征的霍四爷这会儿终于找到能和霍铭征说得上话的机会。

  他笑着说:“三十岁可是很重要的,怎么能不过呢?不如把生日宴交给我来办,怎么样?”

  桌上的人都知道他之前惹霍铭征不悦,都不约而同地打量起霍铭征的脸色,霍四爷再怎么平庸,也是霍铭征的四叔,他多少会给点面子的。

  然而霍铭征却置若罔闻,给程薇瑾夹菜,“妈,您尝尝这个。”

  程薇瑾面不改色夹起来吃了一口,微微蹙眉,“嗯,有点腥。”

  霍渊时喝了一口清酒,眉宇间含着淡淡的笑意。

  霍四爷脸上有点挂不住,但也知道霍铭征的脾气,倒是霍静淑不悦道:“二哥,我爸跟你说话呢。他是你的长辈,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杜心蕊在桌子底下扯了扯霍静淑的袖子,霍静淑一腔委屈无处宣泄,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

  她哭道:“你压根就是瞧不起我们四房,你不把我爸放在眼里,更不把当妹妹,说什么付胭各方面都比我强,我看你是被付胭勾了魂,你是不是早就看上她了,才会养着五房!”

  此话一出,餐厅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去看霍铭征的脸,包括程薇瑾和霍二爷。

  前者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后者脸上一片淡定。

  霍三爷蹙眉,“静淑,你胡说什么,付胭再怎么说也是你五叔一房的,她和阿征是堂兄妹,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

  霍静淑一边掉眼泪一边说:“我才是他的亲堂妹,可他却处处护着付胭,别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他把我从霍氏开除,就是为了给付胭出一口气。”

  霍铭征给程薇瑾夹完菜,目光凉薄地扫了一眼隔壁桌的霍静淑,“因为你在合同上的失误,导致霍氏亏损一个亿,上班迟到无故旷工,你犯下的错罄竹难书你还有脸在我面前委屈。”

  “不过你有一点说的没错。”

  霍铭征顿了一下,手指在酒杯的边缘摩挲,“我是喜欢她。”

  桌上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气。

  霍铭征在一片死亡的沉静中淡定地给自己的父亲倒酒,“爸。”

  霍二爷愣了愣,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看着面前的酒杯,心里叹了口气,男大不中留,这酒,他是不得不喝了。

  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扫了一眼两张餐桌上的人,清了清嗓子,“都吃饭吧,多大的事。”

  “不是,二哥,阿征他……”霍三爷脸都青了,不止是因为当众被霍铭征打脸,更是被震撼到了,“他和付胭,他们可是……你怎么也不管管。”

  霍二爷捏了捏眉心,“他不仅是我儿子,他还是家主,我能管他的事?要不老三你替我管管吧。”

  霍三爷呼吸一沉,他哪里敢管!

  晚餐在一片安静中结束了,期间霍静淑还想吵吵闹闹,被杜心蕊和霍四爷带回到别苑,其他人,没有霍老太爷撑场,更不敢当众质疑霍铭征了。

  霍铭征站在廊下抽烟,再过不久的确是他的生日了。

  不过他的确不喜欢过生日,生日都那样,每一年都没有新意,除却和付胭在一起的那两年,是他三十年来过得最有滋味的生日。

  滋味不仅限于她煮的黑暗料理,还有她给的生日惊喜。

  付胭骨子里是保守的姑娘,却为了取悦他,哄他高兴,将自己当成礼物,那一晚,他一件件拆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