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弦月看在眼底,嘴角浮起一抹讥讽的笑。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自己刚可是劝过的,他们不听,非要作死,那就赖不得别人了。

  “你看什么呢?”

  盛煜安趴在板车上,顺着江弦月的目光望去,只见大房和三房两家人正凑在一起上药。

  说起来,他受了重伤,才刚苏醒过来,本应该是最虚弱的时候,可他除了屁股的伤口隐隐作痛外,精神却好得很。

  他殊不知,这其实是江弦月给他喂了灵泉的缘故。

  江弦月被他低沉暗哑的声音打断思绪,淡淡的抽回目光,摇了摇头。

  “没什么。”

  她抬眸将目光锁定在盛煜安身上。

  他湛黑的眸子中有着和年纪不相符的沉稳,薄唇始终紧抿着,脸部轮廓棱角分明;他身材修长高大,若是站立起来,周身都有一股孤傲冷厉的感觉。

  宛如黑夜里的雄鹰,带着一股孑然独立天地间,傲视群雄的强势。

  这样的人,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会绽放出属于他的光彩!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炽热,盛煜安眉头微微的耸了耸,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他还从未被女子这样直勾勾的盯着瞧过。

  江弦月也有所察觉,在收回目光前,看到他刀削般精致的面庞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忍不住笑起来。

  真没想到他竟这样羞涩!

  “你身上的伤还没恢复,也该换药了。”

  她作势便要扒下盛煜安的裤子。

  早点把他治好,自己也能早点完成原主的心愿,早点脱身离开。

  “你,别……”

  盛煜安脸‘唰’的一下,像是被红色浸透了,慌乱的神情布满了整张脸,也不顾身上的伤,着急的向旁边闪躲,险些从板车上摔下去。

  幸好江弦月眼疾手快,一把将他薅住。

  盛煜安刚才的反应完全出自于本能,待回过神来,心底忍不住后悔。

  他刚才的举动会不会太过了!

  他们已经是夫妻,她不嫌弃自己现如今的境遇,肯跟着他一起流放,还尽心尽力的对他……

  盛煜安眼中闪过一抹后悔,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瞥向江弦月,在心中酝酿着解释的话,可才一张口,就全都忘在了脑后,干巴巴道:

  “我,我刚刚不是……那什么,我只是……”

  她应该能理解吧?

  盛煜安眼看自己好像越说越说不清。

  他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些男人,一个个都是糙汉子,实在不知道如何和女子打交道。

  江弦月看着他紧张的表情,额头汗珠都冒出来,粲然一笑。

  “我知道!”

  她完全没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不过换药还是要的,否则任由盛煜安的病这么拖下去,她几时才能够脱身。

  更何况流放的途中,还是有个男人帮手才更加方便。

  不过她也没有再贸然的动手,而是一脸正色的盯着盛煜安,声音不疾不徐道:

  “我明白你心中的想法,其实在医者的眼里,根本没有性别,况且你和我虽然没有拜堂,却已是夫妻,你昏迷时的伤口也是我处理的,大可不必这样紧张、避忌。”

  她一番话说得有条有理,让人根本找不到借口反驳。

  “方才是我的错。”

  盛煜安说话时眸光闪了闪,虽然脸色还有些不太自然,可却不似方才那般明显。

  江弦月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动作麻利的扒下他的裤子来,流畅的上药、包扎,全程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别扭。

  面对她的触碰,盛煜安则显得没有那么自然。

  尤其是那双手蹭上冰冷的药膏,轻轻的涂抹,他全身宛如被一股电流涌过,脊背都不自觉的绷紧。

  那种感觉十分微妙,是他前半生从未有过的。

  他在心内沉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复杂情绪,认真审视起江弦月来。

  她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狭长的凤眸,自带清冷和孤傲感,墨色深瞳犹如一泓清水,澄净明亮。

  乌黑浓厚的长发被简单的挽起,虽然穿着十分简陋,可却难掩姿色。

  只可惜太过瘦弱,看起来病恹恹的。

  “好了!”

  一声清冷的嗓音响起,拽回盛煜安的思绪。

  “谢,谢了!”

  这之后,两人久久无言。

  一天不得闲,此时江弦月也乐的轻松,转头去寻柳氏。

  柳氏身子本就娇弱,连日的奔波,已经吃不消,更不要提还怀着孕。

  若是没有江弦月暗中的补给她营养,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