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其他人都已经被安排好了,朱氏不由得皱了皱眉。

  “弟妹,还有多久啊?我们两家和你们是最亲的了,怎么还给我们安排得最远呢?”

  云氏闻言,在前面翻了个白眼儿。自己带路都是好的了,这还挑剔上了。

  看来,确实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她笑笑:“堂嫂,不急,这最好的,自然是在最后面了。”

  信了云氏的话,两家人这才继续往前。

  此刻,天色已经渐黑,一行人也进了梨花巷。

  “咕——”

  一声莫名的叫声,吓了盛容嫣一跳。“呀!什么东西?”

  盛秋月忍不住偷笑,随后才道:“堂姐,寒州是地处偏远,周围都是奇怪生物,我们都习惯了。”

  奇怪生物?她赶紧停了下来,下意识缩到了盛秋月身后。

  “秋月,是什么东西啊?”

  面前的姑娘突然身体一僵,一脸惊恐地转过身看向她:“可多了!有野狸子、黑猫子、大老鼠,还专门咬人呢!”

  “老鼠?”盛容嫣扯了扯嘴角,“老鼠能有多吓人啊。”

  她虽然这样说着,可是下意识的动作已经出卖了她。

  见状,盛秋月瘪了瘪嘴,伸手和她比划了一下:“喏,起码得这么大!前街的老王头,几天前就被大老鼠把耳朵给咬下来了,现在成了一只耳。”

  真这么恐怖?她听着这话,腿都已经麻了。

  “哎呀堂姐,你也别害怕,其实这些都算是好的了。你是没见寒州城外的野物,什么老虎财狼,听说还有野人呢,个个都是吃人的主儿。”

  “前段时间,听说野人进城,愣是把张寡妇家的孙子给掳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咚——”盛秋月刚说完,身后二房家的盛秉文被吓得直接摔在了地上,引得前面众人不自觉地转过身来。

  见他这副慌里慌张的模样,冯氏赶紧上前来扶他:“哎哟我的儿,你这是咋啦?是不是没吃饱?娘再去给你弄点儿吃的?”

  他连连摇头,脸上惊恐之色不减分毫。

  “娘,我们明天还是离开吧。这种荒僻之地,住不得啊。”

  “有何住不得!”盛闫一声怒斥,示意他闭嘴。

  二房一家一直被大房压得死死的,有了他开口,盛秉文自然是不敢再说话了。

  见自己儿子被训斥,冯氏心里也有些不乐意了。

  这可是她最疼爱的宝贝儿子,怎么能让他说吼便吼?

  一行人自顾自往前离开,二房盛达才凑了上来:“娘子,走吧。”

  “走?”冯氏压低声音白了他一眼。“就是你这个窝囊废,害得我们母子二人受尽了委屈。”

  “这一路来,我把他们一家三口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谁料还是这样!”

  “想骂便骂,想吼便吼,真是可恶。”

  这话一出,盛达便赶紧捂住她的嘴,示意千万别这样说。

  他从小到大都被盛闫压制,在这个大哥面前,几乎从未直起过腰板,自然连累妻儿一起受欺负了。

  见他这么窝囊的模样,冯氏一把将他推开,拉着盛秉文大步朝前走去。

  而一家三口的对话,恰恰被前面几步处的盛秋月听了个清清楚楚。

  既然这两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谐,这一切也就好办了。

  一行人来到了李叔和小龙居住的棺材铺,里面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听见外面的动静,李叔故意从旁边的巧手木匠铺走了出来。

  “呀?终于来人了,只不过……哎。”

  见他叹气,一向观察敏锐的朱氏立刻问道:“这位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李叔表情十分不自然,看向院子里也是满眼恐惧之色:“没……没什么,我的意思是多一个邻居挺好的。”

  “对了,我提醒你们一句,半夜最好不要出门,不论听见什么都不要出来。以免……遇见不干净的东西。”

  听到这话,盛容嫣便联想起之前盛秋月同她说的话,不由得冷汗直流。

  “娘,我怕……”

  朱氏冷眼一横,对着李叔就是一个白眼儿:“你在这儿胡说什么呢?哪儿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虽然看起来一脸震惊,可是无风不起浪,心里也有些打鼓。

  云氏和李叔对视一眼,随后故作犯嫌上前和他理论:“你这个老李,怎么一天到晚尽胡说啊?这儿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就是……”

  点到为止,这装作说漏嘴的模样更是被朱氏发现。

  她转头看了看院子里,也有些不敢进了。

  “去去去,回去,别打扰我堂哥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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