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慢走,没事多来坐坐。”陈朝站在大营门口招手送别方休。

  看着老头失魂落魄离去的背影,陈朝又道,“方大人,知道您是大儒,读书种子。青山县重建,学堂缺少教书先生,方大人如果不嫌弃的话,请来三五好友,教那些娃娃们读书识字可好?”

  方休没有说话。

  只是每走一步,都十分坚定,慢慢没入即将竣工的街道尽头,他还在回味陈朝刚才说的话。

  门阀?百姓?

  孰轻孰重?

  陈朝背后是千千万万的百姓,他会输吗?

  结果显而易见,他不会输!

  原来,他早就有恃无恐!原来,他早就算到了!

  大纪有陈朝,是幸运的,皇室有陈朝却是可悲的,因为陈朝实在是太耀眼了,耀眼地把皇帝都比了下去,皇帝能容他几时?动了门阀利益的陈朝,又能屹立几时不倒?

  ……

  ……

  方休走后,陈朝静坐在椅子上。

  闭上眼睛,晒着暖暖的太阳。

  正月间,天气依旧寒冷,时不时刮来一阵寒风,冻得人直发抖,唯独暖和一点就是这正午的太阳,虽不如夏日那般炽烈,也不如春秋般和煦,但冬日里的太阳受人喜欢。

  每个人都恨不得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屋檐下,就这样闭上眼睛享受着。

  脑海中,不停回忆着方休刚才说的那些话。

  老头说的话不无道理。

  为了此次赈灾,耗费巨大,几乎不敢想象。

  国库里的钱粮全都被挪用,这是一个天大的窟窿,简单算算,也是大纪十几年的赋税总和。

  朝堂上那些和陈朝不对付的朝臣,又怎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或许已经在私底下会面,交流证据,就等着陈朝回京,联合起来弹劾陈朝!

  这是一次难关!

  不多时,陈朝感觉有人来到自己身后,正在轻轻地揉捏自己的肩膀,力道刚刚好,身上还自带一股幽香。

  不用说,这肯定不是宁白芷那丫头。

  宁白芷身上的味道,陈朝闻过,有点像桃花,少女身上的味道。

  而这种味道,浓烈地像牡丹,则是宋清婉!

  “相爷不必烦忧,这次一定能度过难关的。相爷是为了百姓,又不是旁的……”宋清婉轻开小口,宽慰道。

  话虽这么说,可百姓们手里又不掌权,即使知道陈朝所做全部是为了他们,可朝堂上,哪有他们说话的份。

  陈朝拍了拍宋清婉的手,叫她去帐内取来笔墨。

  宋清婉不明白所以然,但还是很快取来。

  陈朝说,宋清婉写。

  “既然国库亏空,那我想办法把它补上就是,谅那些朝臣们也说不个好歹来,挣钱的门路我这里倒是有一些,说出来他们怕不是要把我供成财神爷,想想都觉得解气,可这些生意,我偏不给他们做。”

  “青山,清源,云河三县,围绕京城而建。青山县已经有水泥厂和红砖厂,日后的方向也是靠近工业的定位。云河县位置特殊,云河贯穿全县,水运发达,做个中转站再合适不过,唯有这清源县,似乎没什么特点,只境内多山,空气清新一点,环境好一点……那便将这些赚钱的生意,都建在清源县吧。”

  “嗯,如此甚好,甚好……”

  陈朝嘴里念念有词,点点头。宋清婉在旁写的手腕都酸了,陈朝瞧见有些意外,“夫人,记这些做什么?”

  宋清婉抬头,略微错愕片刻,“不是相爷让奴家都写下来的吗?”

  陈朝嗤笑一声,捏了捏宋清婉的脸蛋。

  “这些不用记,只是我的心里话,下面的话,捡些重要的记就好了。”

  宋清婉有些嗔怪的“哦”了一声。

  陈朝拧眉想了想,最终赚钱的门路打到酿酒上,这条穿越者百试不爽的赚钱路子,不用白不用。

  古代的酒不是黄酒就是米酒,色泽淡黄,且浑浊,喝上去有种酸涩的口感,但即使是这样品质的酒,竟也是供不应求。

  若自己能用蒸馏法来酿酒,提高酒的纯度,虽然古人需要一段时间适应这种高度数的烈酒,但销路完全不愁。听说戎狄喜烈酒,卖给他们最合适不过。

  况且,酿酒的原料并不难寻。

  陈朝小时候住在村里,还跟父辈亲自吊过酒呢,高粱、小麦、玉米、柿子……都可以吊酒,就算是普通的杂粮也可以。

  陈朝清了清嗓子,示意接下来的话,宋清婉写在纸上:

  “天锅者,酿酒器具也。由三大部件组成,下面烧水的锅叫地锅,地锅普通,寻常的烧水锅就可以。上面加冷水凝酒的锅叫天锅,天锅大小要比地锅小上一圈。”

  “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