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庸啊,大明的重担怕是迟早都要交到你手里。”下了朝,李善长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神情疲惫。身形一下子佝偻了下来。双眼迷离的看着金碧辉煌的大殿,眼神中充满不舍。

  胡惟庸立马将李善长扶到一旁的台阶上坐下,温声劝慰道。“丞相莫要胡说。您老当益壮,志在千里。大明离不开您的掌舵。我等还期望着在丞相的带领下完成心中的抱负呢。”

  “老夫老了,没那个心力了。”李善长锤锤腰,揉揉腿,缓缓靠着台阶坐下。“经此一事,陛下怕是对我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点。我这百官之首的的位置怕是做到头了。”

  胡惟庸其实也懂。

  这些日子陛下和丞相虽表面和和气气,君臣相宜。实则斗的那是腥风血雨,遍布杀机。

  无他,

  就因为朝堂上的平衡。

  以前朝堂上淮西集团和浙东集团相斗。陛下可以居中调度,大明江山再乱乱不到哪里去。

  可自从浙东集团大败,刘伯温退缩之后,淮西集团一家独大,渐渐已成尾大不掉之态。

  这可不是陛下想要看到的结果。

  为了平衡,陛下不得不亲自上场和丞相相斗。斗争的结果显而易见。丞相输的彻彻底底。

  “丞相别乱想,陛下就是被那些违法官员气到了,不是冲您。大明是离不开您的!”虽然心里清楚,可胡惟庸脸上还是一副毕恭毕敬模样,极力宽慰李善长。

  李善长抬手制止胡惟庸。“不必多言,老夫若不归隐,陛下对淮西兄弟的打压不会停止。老夫最近就准备上书解甲归田。”

  看到这里,李善长死死盯着胡惟庸的眼睛。“请辞之时,我欲向陛下推荐你继承我的位置,就是不知道惟庸你有没有信心接取这个重任。”

  胡惟庸心中激情澎湃。顾不得光天化日,大礼拜下。声音激昂,意有所指。“丞相放心,惟庸必继承丞相意愿,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李善长捋捋胡须笑了,承认继承他的意愿就好。

  承认继承他的意愿,他的那些门生故旧,胡惟庸多多少少都得有些照顾。

  他看人看的很准,胡惟庸是个比他心狠手黑的家伙。

  有胡惟庸当百官之首,大明的风短时间停不下来。

  …………

  时间很快的过去。两个月时间转瞬即逝。

  这两个月来,朝堂发生了许多大事儿。

  先是李善长以身体不适为由,请辞丞相之位。三请三辞之后,朱元璋双眼含泪允许李善长归家。

  李善长归乡那日,朱元璋三次大赏,赏赐田地,财宝不计其数。太子亲率百官相送,送行的队伍延绵数里。

  李善长该得的荣誉,朱元璋给的足足的,不论是朝野还是民间,到处都流传着朱元璋和李善长君圣臣贤的佳话。

  再者就是胡惟庸继承左丞相之位。

  胡惟庸继位之后规规矩矩,成了朱元璋的应声虫。朱元璋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完全没有李善长在位时。皇帝和丞相之间剑拔弩张的紧迫感。

  朝野上下一片祥和。

  朱元璋也渐渐松开了悬在淮西集团头上的那把大刀。

  第三就是朱橚请旨,疏通秦淮河。

  秦淮河是金陵最重要的一条河。有几段河段经常堵塞,朝廷年年都要花费巨资清淤。新笔趣阁

  可今年,朱橚主动请旨,他出钱疏通堵塞河段,为朝廷节省了一大笔开支。

  最后则是最近将要发生的大事儿——北伐大军即将平安归来。

  这次北伐,虽有失利。但总体结果还不错。

  冯胜的西路大军大获全胜,李文忠的东路大军略有斩获。

  中路大军虽因蓝玉冒进,中了王保保的埋伏。幸而徐达及时率兵增援,大军主力未失,全被救了回来。

  虽没有完成大败北元,毕其功于一役的战略初衷。可也打压了北元的嚣张气焰。

  此时已进入初冬,天空中零星飘落几颗雪花。

  金陵城墙上,朱元璋和朱标领着一群大臣在风雪中等着班师大军,凯旋归来。

  “父皇,外面风大,您去里面呆会儿吧。”朱标贴心的给朱元璋披上一件披风,劝说道。

  朱元璋眼睛死死盯着远方,头也不回。“咱要想暖和,在宫里不比这暖和?咱既然来了,就要亲自站在城墙上等着!咱要让咱的兄弟们进城的第一眼就看见咱。咱要让大军知道咱在记挂他们。”

  看着朱元璋那望眼欲穿的眼神,朱标偷乐。“父皇,没那么简单吧。你是不是想老四了?想第一时间看见老四?”

  “要不然,你派我来这儿受苦挨冻就行了,何苦自己来?没有大胜的军队可不值得你这洪武大帝亲自迎接。”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