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月末

 “天鸣法筵日渐临近,山上的戒备更为森严。”

  “你若不能下山,如何是好?”

  “这个月的月末,与七月初八,不管发生何事,我都要下山一趟。而在此期间,两位师兄务必按照小弟说的去办。”

  “嗯、嗯,尽管吩咐!”

  “于师弟,但说无妨!”

  从于野的话语中,不难想象他此时所遭遇的困境与凶险。冷尘与卞继深知其中的利害,皆不敢掉以轻心。

  “月末之前,请梁乔、姜蒲两位师兄赶来相会。而下个月的初八,我要见到墨师叔。”

  “我连夜返回天凤城。”

  “有劳卞师兄!”

  “小师弟,我听不明白……”

  “差点忘了,墨师叔欠我的四百块灵石呢?”

  “这个……你当面与她讨要,更为稳妥!”

  “也罢!”

  于野站起身来,却不再多说,他闪身避开禁制,穿过林子悄然远去。

  冷尘与卞继面面相觑。

  “小师弟召唤乔梁、姜蒲又是何意?”

  “冷师兄应该知道他的计策。”

  “哎呦,方才你也听了,他说话留三分,谁知道他要干什么……”

  于野二次下山,来去匆匆。

  随着天鸣法筵的临近,天鸣山加强了戒备,若不想前功尽弃,他只能更加的小心。

  当夜,卞继返回天凤城传递消息。

  冷尘继续守在镇外的树林里,等候于野的再次归来。

  有关天鸣法筵的计策,便是卞继也不知情,这是小师弟的告诫,为免走漏风声……

  不知不觉,到了六月末。

  清晨。

  观雀亭的景色如旧。

  于野坐在洞口前,左手托腮,右手拿着一枚图简,两只眼睛半睁半闭,像是沉浸在晨色的宁静之中。

  而片刻之后,他又蓦然睁眼,低头端详,伸手指指点点。

  他面前摆放着一把草茎,与几块小石子,依稀仿若凤翔谷的情形,其中不仅有素水阁,也有天心阁与天星阁,以及山上的各处关卡。

  自从夜探凤翔谷之后,他便在设想各种凶险与应对之法,权衡其中的利弊得失,力求制定一条稳妥的计策。谁想推衍、盘算了多日之后,他依然没有一点把握。而今日已是六月三十,若是不能拿出最后的决断,非但所有的辛苦都将化作泡影,只怕随之而来的变数亦将更加难以面对。

  于野拨弄着石子、草茎,眼光微微闪烁。

  这世上没有万全之策,又何必瞻前顾后、患得患失呢。

  从来都是向死而战,绝境求生。既然如此,何妨轰轰烈烈的再走一回。总之事在人为,胜负且看风雨后。

  于野想到此处,挥袖一甩。

  石子滚落山崖,草茎随风飞上半空。

  于野抬眼一瞥,神色中闪过一抹张扬之意,遂又举起手中的图简,默默的凝神查看。

  连日来,虽然思绪烦乱,却也修炼不辍,并尝试神识拓印之法……

  天近正午,日头火辣。山崖的岩石,也被晒得火烫生烟。

  便于此时,一道踏剑人影由远而近。

  于野佯作未见,只管低头琢磨他的图简。

  踏剑之人是位老者,见值更弟子勤勉用功,便也不做打扰,继续巡山而去。

  于野却抬起头来,悄悄松了口气。

  每日都是这般凶险,仿若行走刀尖,脚踏生死,步步惊魂!

  他冲着老者离去的方向眺望片刻,闪身失去了踪影……

  片刻之后,他出现在山崖之上。

  为了避开五道关卡,每次耗去五张破甲符。一来一回便要耗去十张破甲符,这也是他不愿轻易下山的缘故之一。

  左右无人,循梯而下。

  山门前守着六位朱雀门的弟子,与往日的情形没有什么不同。

  于野背着双手,大步奔着山门走去。

  忽听有人喝道:“止步!”

  是个炼气九层的男子,在山门前伸手阻拦。

  于野昂起脑袋,蛮横道:“何故挡路?”

  男子拱了拱手,道:“师门有令,天鸣法筵在即,朱雀门弟子不得擅自外出,难道师弟不知此事?”

  “哼!”

  于野心头一跳,却冷哼一声,道:“我当然知道,怎奈职责在身,不得不外出一趟,闪开——”

  说话之间,他身上忽然散发出筑基高人才有的强大威势。

  男子微微一愕。

  于野趁势往前,随着腰间玉牌的光芒一闪,他已穿过山门禁制,却又老气横秋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