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遗物

分毫反应,显然是被悄无声息地制住了,连示警都来不及。

  “十三弟!快些!三哥求你了!”

  他对着陈詹大喝一声,便猛得跳下厅堂,将自家女儿负在背上,要逃出去。

  可还没等他冲出厅房,一群黄衣人就挡在了出口,为首的虬髯大汉更是只一掌,便将陈况打得倒飞,口吐鲜血。

  “该死……小丁,去将我暗室里的那个木匣拿来!”

  见此情景,陈詹也不再迟疑,厉喝出声。

  在他坐席后,一个面白无须的三十岁男子颔首,只脚尖一动,就瞬间冲出厅房,连那虬髯大汉都没能拦下。

  “好!好!”

  见陈詹护卫有如此了得的身法,吐血的陈况狂笑,他将女儿陈曦小心放在一旁,再次鼓起精神,朝那虬髯大汉缠斗上去。

  “上!一起上!拖到小丁回来!”

  其他陈族宿老也怒吼一声,冲杀过去,和那群黄衣人打斗起来。

  虽然一时间他们气势还尚可,但终究年老体衰,气血不足,最后还是被悍不畏死的黄衣人压了下去。

  “这是……”

  抬掌将一个黄衣人打得脑浆迸裂的陈况突然身躯一软,他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这是毒?好厉害的毒。”

  “正是,如果不是这毒,我们还难大摇大摆地进来呢。”那骄横少年声音又响起。

  “下作!无耻!”

  “老家伙,你是不是想拖延时间,等到那叫什么小丁的玩意来给你们解围?”

  那少年又笑。

  陈况心中突然生起股不好预感,他鬼使神差抬起头,在厅房外的不远处,不知何时竟躺了具被剥皮的血尸。

  血尸已看不出身前相貌,只是怀里还抱着个木匣。

  匣里是一本古书和几枚古怪的符箓。

  “小丁!”陈詹目眦欲裂。

  陈况只觉得一时头脑发黑,手上动作慢了一瞬,被虬髯大汉一脚扫断了臂骨,跌飞出去,再难起身。

  “喂,表弟,这小娘皮倒是水嫩。”

  虬髯大汉又一挥手,将一个上前拦他的族老打得横飞,身躯在墙上撞成了血块。

  他伸出蒲扇大手,将陈曦抓在掌心:

  “你和叔父在享用后,把她给我也玩玩如何?”

  “你这粗胚只会食人,谁敢把她给你?不给!”

  那少年又嘿嘿怪笑,声音飘忽无定,任由惶急中的陈詹怎么寻找,都找不到他的真身所在。

  “你这坏小子愈发不可爱了。”

  虬髯大汉嘟囔一声,他看向血尸怀里的木匣和符箓:“那是甚玩意?带给叔父的话,能讨他欢心吗?”

  “陈珩他爹留下的旁门左道,屁用没有!”

  “哦。”

  虬髯大汉失望应了一声。

  这时两边打斗已没有悬念,几乎是一边倒屠杀,只剩寥寥几个如陈詹一样的族老,还在艰难抵御。

  “咕……咕……”

  虬髯大汉百无聊赖扫了眼,他看向手里的少女,那股少女身上的香气一缕一缕,让他忍不住食指大动。

  “家父留下的旁门左道?”

  这时,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突然传来。

  厮杀中的两边人马一怔,远远的府门处,依稀有两匹白马,上面载着人。

  “为何,我从没听过家父还有遗物留下?”

  虬髯大汉脸色一变,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操起大刀就要掷出。

  可他手刚抬到一半。

  一根羽箭便破空而来,将他头颅平平分成了两半。

  血似爆开了的西瓜浆汁溅起,陈曦目瞪口呆,连哭也哭不出来。

  利箭穿空。

  在密密麻麻,令人眼花缭乱的箭影中,一个个逃窜的黄衣人被轻描淡写射杀。

  头颅爆开,红白之物淌了满地,腥臭难闻。

  这极写意又极血腥的一幕让陈詹目瞪口呆,他看向府门处,双手忍不住颤抖。

  “陈珩?你疯了!你怎敢这样杀我表哥!”

  那骄横少年声音又响起,此刻少了猫抓老鼠似的从容,却添了几分惶急。

  府门处。

  陈珩淡淡看了身后一眼,那跟了他一路的狐裘大氅女子连忙会意,取了支羽箭在手,红着脸,恭敬递给他。

  “你藏得太差了。”

  那双自幼抚琴的手指修长如玉。轻易将六石弓拉成满月,而掌心却未有丝毫颤动,如同万年无波的古潭。

  箭光如电。

  弓弦一声震响,一处的水榭楼头,随着吃痛声,便跌落下了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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