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界的宫阙浮于天,仙山也不例外。

  远远看见,药王的百荟园就像一座孤独的峰峦悬浮于瑞霭弥漫的天穹。漫山的仙灵花卉、奇木异草莹光浮动,迎风摇曳,一股沁人的清馨之气香溢四方。

  每座仙山都有一处空旷平坦的留仙台,百荟园也有。凡到百荟园的仙家必须在此等候,不得擅入。

  元昭骑着犀牛降落,几乎同一时刻,两名天兵倏忽出现眼前拦住去路。

  「小神太炎宫龙元君,来探访故人。」

  言罢,递出灵山的令牌让他们检测。太炎宫内日神扎堆,验证身份需要一段时辰,她懒得等太久。灵山就不同了,灵山就这几名仙君、神君,很好查验。

  果然,俩天兵一个拿着令牌检测,一个上下打量她。嗯,传闻中的白衣、犀牛、雌雄莫辨……两人对望一眼,神色怪异地把令牌递还给她。

  「神君请稍候。」

  言毕,往后退了几步,重新隐入阵法中。

  元昭没把他们的异样表情放在心上,趁闲着,开始打量这药园周遭的环境。

  此乃上界的药园,不仅有神将把守还有阵法环绕,确保暗中潜入的小贼无路可逃。但是很可惜,数十万年来,时不时有内贼与外人里应外合盗仙草炼丹。

  每出一趟事,药园的防守便加重一层。

  到了如今,这药园表面看似无人把守,实则防卫森严。凡入园盗采仙草被逮住的,一律剔除仙骨废除法力,打入各道世代轮回受苦。

  不仅永绝仙途,还会万劫不复,直到灰飞烟灭为止。

  算是猛药去疴,重典治乱,总算杜绝内贼作乱的苗头。毕竟,盗仙草炼丹是为了长生不老或功力大增。倘若永绝仙途,纵有仙丹又有何用?辛苦一场为谁忙?

  懂得衡量利弊,自然不敢再犯,百荟园也迎来数万余年的风平浪静。

  在园里干活修习医术的小仙们也过得十分安逸,怡然自得。

  尚未打量完毕,便看到留仙台入口处的结界一阵水波晃动,一道身影冲了出来。

  「殿下?!」得知元昭到访,在这平静的药园过得心如止水的红药激动得脸颊酡红,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喝了酒,「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事召我回去便是!」

  看到她安然无恙,眉宇间无愁绪的烦扰,元昭略略安心。

  尤其是少师、离泽君二人因她被罚,这两名天兵还愿为她通报,可见此地的天兵天将没有公报私仇的心思,更让人放心。

  「近日无事出来逛逛,」元昭薄斥道,「怎么还喊殿下?幸亏眼前无人,否则让人笑话。」

  以她在天宫度过的百余年经验得知,各宫根本没有殿下这个称呼。就算是天王、大帝和天君……啊,本届天君没有儿女,反正太子便是太子,没有殿下。

  那是下界的敬称,天上没这习惯。

  红药身在五重天,满打满算,两人才三个多月没见。一照面就被训斥,她迅速纠正过来:

  「那,君上?」

  「神君,」元昭无奈,「你我非主非仆非从,以后只有修为等级之分,要上天随俗。」

  让二人直呼龙元君是不可能的,她俩根本不敢,说了也白搭。仙君、神君或仙尊、神尊等皆为天上的敬称,她不愿与众不同,除非是认主的坐骑才称主人。

  月镰也没认她爹为主,故只称主公,尊她为小主公。她殿里的仙娥、坐骑皆没有认主,随波逐流即可。

  「是,神君。」红药正儿八经地屈膝一礼,尔后笑嘻嘻地跳将起来,「那神君找我何事?」

  元昭不答,仅笑着一摊手,一个四方漆盒出现在掌中,递给她:

  ()「昨日赴瑶池之宴,娘娘赐了三颗仙桃,这颗是你的。」

  这盒子是她的法力所化,等红药、青鹤吃了仙桃,盒子自然风化。物到用时方恨少,无论是法器或器皿,她都要找个时间亲自炼制一批才行。

  「谢殿下,哦,谢神君!」

  红药一时没反应过来,本能地双手接过。瑶池的蟠桃有多珍贵于她而言只是听闻,未曾接触过,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尝上一口,此刻捧着盒子呆了呆。

  「快藏好,省得被人瞅见无法独吞。」元昭提醒她。

  「哦。」红药本能地听从,收起盒子才问,「对了殿下,啊神君,听闻您跟南天战神的儿子那什么沼泽君干架了?如何?您没吃亏吧?」

  殿下果然是个惹祸的体质,要么不出门,一出门必有难。

  可惜她与青鹤不在现场,无法支援,不知战况如何。

  「什么沼泽君?人家叫离泽君,」元昭无语地看着懊恼拍脑袋的近卫,「你以后若被人寻仇,八成是你这张嘴惹的祸……」

  再加上自己的惹祸体质,俩近卫小命堪忧,更别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