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挠了挠头,实在想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干脆就直白平叙。

  朱卫又问:“你大概估算一下,这次皇帝老儿损失了多少兵马?”

  与两军对垒相比,他们平时打家劫舍算是孩童过家家。

  好一会儿,麻子才从震惊找回思绪,回答朱卫刚才的问题:“三垭口内的情况我们探听不到,但在通往豫州的驿道上,看皇帝老儿的残兵败将,大概折损了半数以上。按他们逃窜的速度,这个时候应该快到豫州城了。”

  朱卫自认为自己算是老谋深算的人物,比起朝廷武将身边的谋臣也不差。但他从不小觑那些谋臣的本事。

  这一次的事件,真是让他瞠目结舌,对朝廷的兵马刮目相看。

  北狄兵马算是长途跋涉的疲兵,而与之恰恰相反的是朝廷的兵马,以逸待劳,精力充沛,却在和北狄兵马对峙中连一个回合都没有挺过来。

  折损近半,狼狈之极!

  他搞不懂,平日里朝廷收的苛征杂税都用到哪去了?更想冲到皇帝老儿面前问问他,他养的这些谋臣武将都是猪吗?

  朱卫不信邪的再问:“你确定?”

  麻子重重的点头:“如此大事,我怎敢胡乱编造。他们是走山下的驿道,绕着山脚下走,弯弯曲曲的挺绕的,估算着他们应该傍晚时分可以到达这里。而我们是直接在山中穿行,所以速度比他们快。”

  邬痣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趁机插嘴道:“大哥,你说我们要不要趁着皇帝老儿没到来之前,先挑一支队伍欺负一下?抢了就撤,等皇帝老儿带着兵马来了,我们早就跑没影了。况且,他们如今自己都自身难保,我谅他没有时间找我们的麻烦。”

  麻子和其他周围的兄弟都一脸希冀的看向朱卫。

  “你们别这样盯着我,机会我总会给你们的。”朱卫清了几下嗓子,目光扫过众兄弟,提高嗓音宣布道:“我们今儿就在原地休整,传令各队负责人过来开会!”

  大禹朝气数将尽,以前不和官府作对的规矩也该适当的放宽松点了。

  麻子和邬痣一听大哥这话,就知道下山抢一波有门,他们俩眉开眼笑的招呼手下几个兄弟去后面队伍传信。

  ......

  山脚下。

  谦王府的几位主子刚收到消息,御驾在三垭口遭到北狄的兵马埋伏,队伍损失过半。

  夏婧还算镇定,王府的几位爷明显被吓到了,他们从出生起就生活在锦绣堆里,哪经历过大风大浪?

  损失过半?

  那豫州的兵马能拦截北狄追击的大军吗?

  若阻拦不住,那他们该怎么办?

  难道他们真的要当亡国之人?

  曾严紧张的舔了舔嘴唇:“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在这儿等王爷吗?”

  兄弟四个相视一眼,都发现自己的心跳有点快。

  李承益最关心的是人身安危:“如果北狄兵马紧追不放,我们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家里的女人和孩子们怎么样了?真是急煞人也!”BiquPai.CoM

  “管家,你去将侍卫队长叫过来,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防范?”作为王府长子,李承尚内心再慌乱,也尽量控制不让自己露怯。

  只是如果大家忽略他颤抖的双手,便更能让人信服他是王府临危不乱的大爷!

  夏婧觉得接下来提高防范,防止意外发生很有必要。

  但......

  “北狄兵马人困马乏是不可能一直紧咬着御驾不放,我估摸着他们到了豫州府城便会停下来休整。”

  李承尚咽了咽口水,这话虽然不可信,但听了心里稍放松了一点。

  他看向夏婧,眼底晦暗不明,开口问道:“您怎么就认定北狄兵马不会越过豫州城?大禹朝已经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他们何不一鼓作气将大禹朝的皇室灭个干净?如此,他们不就成了这片江山的唯一统治者?”

  “北狄兵马长途跋涉,人困马乏是事实,如果他们一味的孤军深入,不计后果都要将李氏皇室一网打尽。那么,他们也相应的要承担被反扑的风险。”夏婧侃侃而谈,将目前天下局势简单的给大家作了个分析。

  见大家都在认真的听,她接着道:“可若北狄止步于豫州城,就算抢了豫州府城,退回到京城。京畿以北的大片土地等着他们百废待新,北方三年大旱,有得他们忙的。至于京城以南,他们先治理好京城以北都是赚了,以南的地区,往后他们可以慢慢图之。”

  说句不好听的话,如今大禹朝的兵力,北狄的军队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北狄或许更认为,大禹的天下对于他们的铁骑来说,就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他们早将大禹朝的天下视作己物。

  在场的人心里都感到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