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婧躺在马车的榻上,等身体缓过来了,才起身下马车。

  这具身体十几岁生孩子,在王府后院虽然不缺吃喝,但缺少运动,真不是夏婧几天时间就能改造过来的。

  下了马车,夏婧发现前后延绵十几里,路边都是各家族的车队及护卫。

  驿道上零零散散或成群结队路过的流民,见望不到头的车队及凶神恶煞的护卫,如此大的阵仗哪敢在此多作停留,战战兢兢的往前走,恨不能长出飞毛腿,离这些勋贵富人越远越好。

  看到车队的马车物资丰富,但他们没本事没能力抢过来,只能在心里羡慕嫉妒的份。

  红梅将吊在马车外面的箩筐取下来,从筐里拿出几个小杌凳,将箩筐倒扣在地上,就变成了简陋的临时茶几。

  在上面摆放两个茶盅,将泡好的茶水倒好,才请王妃和五爷入座。

  李承睦是人生第一次坐这种矮小的杌凳,坐在上面觉得很新奇,再瞧旁边很多侍卫都是席地而坐,顿时觉得优越感就来了。新笔趣阁

  “母妃,还是您想得周到,如果在府里谁能想到这种杌凳还有这种用处。我听管家说,这种杌凳在府里都是下人们洗衣择菜才会坐的。”

  夏婧一派悠闲的模样,小啜了一口茶水,抬头看了眼头顶的蔫巴巴的树叶,如果穿来这里没有遇到灾年,这里的生活应该很巴适。

  相隔不远的一个大树下,地上铺了一块毯子,王府大爷二爷和四爷正盘腿坐在树下喝水啃干粮。

  他们虽叫夏婧母妃,但到底隔了一层,不好像小五一样凑到夏婧身边来。

  但这边的情况,他们那边看得一清二楚,腿盘久了会麻,李承尚扫了眼马车外面挂的箩筐,瞥了大管家一眼。

  曾严正听手下的过来汇报情况,注意到大爷瞥过来的眼神,一脸懵。

  随后,他顺着另两位爷的视线,才发现小杌凳的妙用,立马安排小厮将挂在马车上的箩筐取下来,亲自送了几张小杌子过去。

  那边的情况,小五李承睦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得意,一副与荣有焉的表情,让夏婧没眼看。

  她转头吩咐丫鬟:“去将马车里的食盒提下来。”

  “王妃,都提下来吗?”红梅问。

  “嗯,这些食物不经放,你去给老大老二和老四他们送一些过去。”

  已入夏,天气慢慢暖和起来,再加上干旱,气温同比往年同期只会更高。

  早上做的食物,白天不吃完,若过夜百分百会馊掉!

  李承睦慵懒的靠在大树干上,两条大长腿往前伸直,这才觉得憋屈了半天的大长腿舒展了。

  他看着不远处侍卫们争抢着剩下的杌凳,嘴角勾起笑意,歪着头问道:“母妃,您怎么知道杌凳有这妙用的?”

  夏婧微眯着眼,从记忆中她知道原主小时候生活并不富裕,“没认识你父王前,我从小就要干活,洗衣做饭,择菜烧火,都会用到小杌子,可以说它就是伴随着我长大的。”

  说着,她抿嘴笑了笑,侧头对他挑了一下眉:“你说,我对它熟吗?”

  李承睦眨了眨眼:“......”

  讲真的,他只听说过母妃在乡下长大,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很清楚。

  面对儿子的怜悯眼神,夏婧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原身出身不高,至于如何嫁给了谦王爷当继妃,一直是个迷,只知道当时谦王爷和当今老皇帝吵了一架,从皇宫里出来就遣了管事嬷嬷去了原身家里提亲。

  按说原身的家境出身只配给谦王当个洗脚婢,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谦王放弃了京城世家贵女,而是选择了乡下长大的原身。

  当然,能入谦王的眼,原身的相貌定然不差,只是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入了谦王的眼。

  想到这,夏婧才记起原身的亲人,这次逃荒因刚穿越过来,好多事都顾不过来,一时忘记通知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怎样了?

  吃饱喝足,大家坐在大树下,时有微风吹来,带走了因赶路而引起的燥热,若不是驿道上时不时有形容枯槁,神情麻木的流民路过,以及周围的植物枯黄。

  此情此景,很容易让人误会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在此郊游。

  和山下驿道旁众人的惬意不同,此时山上密林中也有一支队伍在快速移动。

  密林中行走,虽然没有烈日当头照,但是密林密不透风,加上天气干旱,委实闷热。

  走在最前头的男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举起手中的大刀,一刀劈了下去,把挡路的枝丫砍掉,清出前方的路,他才停下来。

  大刀插在地上,他扯过自己的衣摆,胡乱的在脸上擦了几下,将脸上的汗水擦掉了,才回头对跟在后面的一个大汉道:“大哥,我们就在这儿休整休整,一路在山中穿梭实在太费力了!”

  被称为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