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册被毁,岭南各方势力一直在观望,他们想着这下没有凭证依据谦王府该消停了吧。

    只是有点出乎大家预料,各方势力还是如期收到了谦王府发来的帖子,邀请大家参加清理隐户,重新丈量土地,田亩登记造册商讨大会,也可以说是动员大会。

    牟家也收到了请帖。

    牟家有功名在身的不少,虽然他们今年只是刚搬来岭南的外地家族,但以后要扎根岭南就必须融入本地的圈子中去。

    他们家的良田还没有置办,只是学着夏婧开了不少荒,开荒三年不用交赋税,按说今年的清理隐户,田亩登记造册都无关他们的事。

    但以后在岭南扎根,三年后他们家也是要像其他人一样交税的,所以谦王府才给他们发了帖子。

    牟老太爷拿着帖子反复查看,对此事能否顺利实施表示怀疑,“这项政令真能在岭南顺利实施,传言账册已经烧毁,王爷他能拿出其他凭证来证明各方势力的实际田亩数?还是说王爷用强硬手段?”

    牟家二爷摇头失笑:“岭南的世家豪强特别排外,反正我们家到如今还没有买到一块地,开的那一点荒地三年内不用交税,这次我们过去就是为凑个热闹,正好看看岭南豪强如何和王府针锋相对。”

    牟老太爷盯着案上的帖子,眼神复杂,“不知我们举家迁来岭南是对还是错?”

    牟家二爷自嘲道:“我们当初已经被史家逼入了绝境,要不是借着王府的势逃来岭南,如今的光景还不知道怎样呢?”

    所以对于逃命的牟家来说,来岭南没有对或错,只是为了生存势在必行。

    牟老夫人听了丈夫和儿子的话,微微蹙起眉,稍思忖一会儿,便开口试探道:“今日府衙那边一定非常热闹,为了稳妥,用不用让老大媳妇过去探探王妃的口风?”

    牟老夫人自从上次征兵,夏婧没有给他们牟家行方便,心里便恼了谦王府。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家势不如人,他们牟家也只能暂且在岭南苟着。

    吴玉丽母女因上次征兵的事没有帮到家里,牟家其他几房对他们冷淡了不少,有时小辈们凑到一起还会阴阳怪气的挤兑牟广珍。

    亲爹已经不在,又没有兄弟帮衬,牟广珍心里再恼怒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要是她不管不顾的闹起来,她们大房母女的日子会更难过。

    这日母女俩如常去牟老夫人的寿康堂请安,一进门就觉察到女眷们若有似无的打量,还有牟老夫人似乎对她们脸色稍好了点。

    吴玉丽母女虽然感到诧异,但两人不动声色的向牟老夫人施礼请安,过后规规矩矩地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想看看牟家这些豺狼虎豹又出什么妖蛾子?

    大家东拉西扯闲话一大堆,最后看着时辰不早了,牟老夫人才开口说起了正事,“老大媳妇,你前两天不是说想陪着珍丫头去街上置办点行头,这事别耽搁了今日有空你就陪珍丫头去逛逛,看到好看的衣裳首饰就买回来,银子不够可以向账房支取。”

    吴玉丽和牟广珍惊得一下子没有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同时心里也提高了警惕。

    因为她们懂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如果她们母女没有利用价值,牟家这些人怎么可能对她们和颜悦色!

    竟然主动让她们从公中支取银子,这事怎么看怎么觉得蹊跷。

    牟老夫人似没觉察到母女俩的戒备。

    随后,她那双浑浊的眼睛就看向牟广珍,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笑容,“珍丫头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是该好好打扮打扮,今后在外行走也免得被人看轻了去。”

    吴玉丽客气的笑了笑:“谢谢娘的关心,珍儿今年已经置办了不少衣裳首饰,再给她置办,家里其他小姑娘该有意见了。”

    牟二夫人不知道牟老夫人具体谋划什么,但只知道需要大房母女出力。

    这会儿听了吴玉丽的话,本来眼风都不带往她那边瞟的,终于忍不住开口讥讽道:“大嫂,你们母女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占了便宜还来踩自家侄女几脚,谁教你们如此不要脸的?”

    “我我没其他意思。”吴玉丽委屈死了,她只是话赶话说到这儿,真没其他的意思。

    “你没其他意思,那你干嘛提家里其他几个小姑娘,娘想给珍丫头置办衣裳首饰那是娘心疼你们,你们愿意接受娘这份心意就接受,不愿意接受就直接拒绝,为何要提及她们。”

    牟二夫人盯着吴玉丽那张苦瓜脸,恨得牙痒痒,“你作为大伯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不知道,如果今日你这话被人传了出去,外人会怎么想几位小姑娘?”

    吴玉丽被怼得哑口无言,心里的委屈无处诉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