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村里人九死一生的从北方逃到南方,心就时常想,要是让南方大江大河里的水天降到北方多好啊。

    “以前在老家时,但凡听到谁谁流放岭南,那时就总以为岭南就是蛮荒之地,不受教化,过得是野人一般的日子。”

    说着,丁大壮对当初自己的无知感到羞愧。

    他自嘲一笑:“来了之后,我才知道,其实岭南的物产真的丰富,至少百姓的生活比我们老家过得好。”

    住在海边的渔民生活虽然艰苦,但有大海在那儿不会出现饿死人的事情。

    而陆地上各处有山有树,气温高雨水多就代表植物长得茂盛,纵然家里没粮,在外挖野菜也能饱肚。

    陈名点头,岭南野外坡地田埂的野菜一抓一大把,只要你想吃,能吃到撑死你。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便各自巡视队伍周边的情况。

    在如今匪患横行,他们在外也不敢大意,若是遇上更大的土匪队伍,那么遭殃的就是他们。

    谦王接过阿奴递过来的抄没清单,首先他数了一沓清单用了多少张纸,数过后暗暗心惊,娄家还不算最强的世家,家底都这么丰厚,那排在榜首的佟家家底到底有多厚?

    “真是贫穷限制了本王的想象,还是京城限制了本王的想象,竟然不知道京畿之外世家的底蕴如此之厚!”

    张先生捋了捋胡须,无奈的叹息一声道:“政令不能通达地方,对官府如同虚设,世家对官府对朝廷早就没有敬畏之心,致使他们慢慢成为地方一霸,土地兼并,财富全部集中到了世家手中,百姓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而世家却慢慢成了硕鼠,成了毒瘤。

    这次王爷算是为岭南剔除了一颗毒瘤,还那些依附在娄家势力下的隐户朗朗乾坤。”

    谦王对张先生拍的马屁无动于衷,他一边翻着清单,一边冷冷一笑,“哼,这话说的为时过早,隐户们说不定心里还在怨怪本王多管闲事,打破了他们生活的平静,让他们没有靠山,又要开始为生计奔波了。”

    张先生反驳:“怎么会?隐户之所以为隐户,其实算官府没有收到他们的田税人头税等,但世家为其庇护,要交的粮食一点也不少。如今王爷来了,如果他们在衙门登记,以后按规定交税,谁会为难他们,绝对比当隐户强。”

    当隐户,身家性命都捏在了世家豪强手里,哪有自由可言?

    谦王之前仗着自己的出身,在世家面前自有一股优越感。

    如今看了手上的清单,他有种自己之前是生活在贫民窟里的错觉。

    贫民窟里的贫民一夜暴富了!

    “先生,你们说本王这算不算一夜暴富?”

    “王爷您别妄自菲薄,您富有一州六郡二十四县,怎么能是娄家那种二流世家能比的。”

    谦王自嘲的扯了下嘴角,浏览到娄家的房产,宅院还真不少。

    他端起茶盅喝了一口便站了起来,“本王有点事出去一会儿,你们继续忙。”

    说罢,拿起桌上的清单便离开了书房。

    张先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问严先生:“老严,你说王爷这是去哪?”

    严先生抬起头睨了他一眼,淡淡地开口:“去后院找王妃了。”

    张先生眸光一亮,燃起熊熊八卦之火,“王爷和王妃和好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有觉察到?”

    严先生揉了揉太阳穴,听了他的话有些无语,但他还不忘警告他,“王爷和王妃的事你少掺和!”

    “你借个胆子给我,我也不敢去掺和主子们的事。我只是当你我二人的面在这儿问问。”

    真当他傻啊,主子夫妻间的事他去过问。

    严先生放下心来,“你知道分寸就好。”

    张先生不甘心,再次问道:“那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王爷是去找王妃了?”

    严先生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前几日王妃一直在为夏家人找宅子,甚至扬言要去重建城北。这会儿他查抄娄家得到不少房产,你说王爷会不会挑一处出来送给王妃,以此来讨她欢心?”

    张先生恍然大悟,“王爷拿着清单过去了?”

    说罢,他回头看向王爷的案桌,上面还真没有清单。

    “老严,你的观察力敏锐啊,这一点我不及你。”

    谦王出门时他就没有注意拿没拿东西。

    再说谦王爷,他带着阿奴出了书房便脚步轻快的往后院走去。

    经过花园时,他还饶有兴致的对阿奴道:“以前觉得这个花园挺大的,最近天天围绕着花园跑步,跑习惯了倒觉得花园有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