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晚,暮云四合,余辉已尽。

  黄巾营地。

  中军,大帐。

  啪!

  波才拍案而起,面上带了怒色,厉声道:“整整一天时间,居然连姚玄的影子都没发现,你到底是能力不足,还是有意如此?”

  “渠帅息怒。”

  晁猛急忙单膝跪地,拱手抱拳:“末将虽与姚玄有旧,但毕竟姚斌之死,与末将有关,末将岂能对他网开一面,还望渠帅明鉴。”

  此事波才又岂能不知,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派晁猛执行此任务,但谁能想到,即便如此,依旧没能找到姚玄。

  呼—

  长出口气。

  波才朗目幽沉,阴冷似冰,他缓缓坐下,煞是气闷地道:“今日朝廷的兵马已陆续赶来,在城外扎下营寨,竖起高墙,想来明日一早,便会攻打阳翟。”

  “此时不宜大张旗鼓地搜寻,如此不利于稳定军心,不如这样,调集一部分精兵,在西门埋伏,以防贼子趁官兵攻城时作乱。”

  “田茂何在?”

  “末将在。”

  “你抽调一支精锐,交给晁猛指挥,兵力不得少于两百人。”

  “啊?”

  田茂顿时一愣:“渠帅,这样怕是不妥吧,您已从我部调了两千兵马,支援西门守城,此事应该找西门主将才对。”

  “岂能......”

  不等田茂把话说完,便被波才直接打断:“西门兵力要专心应对城外官兵,难以抽调出多余精锐,应付城中贼子,南门是我军退路,不得不防,不从你北门调,从哪里调?”

  “这......”

  田茂顿时哑语。

  他很清楚阳翟四门的兵力情况。

  南门、西门自然是重中之重,绝不容有失,而自己的北门兵力,可是比东门强出许多,双方面临的不过是佯攻,自然要从北门抽调兵力协防。

  田茂虽然内心不爽,但对此,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做出牺牲:“渠帅放心,末将会将此事安排妥当。”

  “恩,很好。”

  波才无奈退而求其次,寒冰般的目光转到晁猛身上,冷冷道:“待我军与官兵鏖战之时,贼子若无动静,还自罢了,如若其突袭西门得逞,休怪本帅不讲往日情面。”

  晁猛欠身拱手,郑重承诺道:“渠帅放心,姚玄及其同伙若当真出现,末将必竭尽全力,将其诛杀,绝不会累及三军。”

  波才气息微滞,忍了忍,微带混浊的眼睛一眯,竟闪出了些许锋利的凶芒,定定地落在了晁猛的身上:

  “记住!”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晁猛眉头紧攒,深知此言不虚,赶忙拱手抱拳,再次作保道:“末将愿以项上人头作保,如若姚玄出现,不能将其诛杀,便引颈自戮,以谢天下。”

  波才缓缓点头,目光炯炯道:“很好,此言提振士气,本帅相信你,必可诛杀姚玄,确保城中安全。”

  *****

  北门货仓。

  门前。

  王昊望着骤减的北门兵力,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他转回身来,轻声道:“文台兄,看来咱们是因祸得福了,北门调走不少将士,想来与姚玄有关。”

  “是啊。”

  孙坚暗松了口气,对明日的进攻,更有信心:“原本某还在想,如何能以最快速度破敌,但现在来看,按照此前训练方式,便足以应对。”

  “哦对了。”

  言至于此,孙坚扭头问道:“咱们是今日动手,还是开战前再动手?”

  王昊思索片刻,决定道:“今日动手可能会暴露,毕竟田广此人负责军需,在战时难免会有军务,若今日将其诛杀,危险性极大。”

  呼—

  孙坚吐口气,轻声道:“唉,他那副趾高气昂的嘴脸,我孙坚实在难以忍受,若能将其一刀诛杀,方才大快人心。”

  王昊淡笑:“此前多日尚且忍过来了,又何必急于一时,等明日开战时,此人一定会坐镇货仓,届时便由文台兄主刀,亲手结果了此贼,如何?”

  “这倒不必。”

  孙坚对此人的仇恨值,倒也不大,随口应道:“杀此等小人,不过是污了某的刀而已,还是交给元直吧,毕竟他们压榨的,全都是徐家人的血。”

  王昊扭头瞥向徐庶:“既如此,便由元直你来动手吧。”

  徐庶点点头,眸中绽出一抹凶芒:“多谢县尉,庶早想手刃此贼,为族人报仇雪恨。”

  “嘘—!”

  正在这时,孙坚打个噤声的眼色:“喏,人回来了,咱们还得再陪他演上一会儿,千万不能在这最后关头露馅。”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