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自家营地,命令将士们更换衣服,黄巾抹额,而后向王允辞行,将队伍暂交其代为指挥,便赶往西门,找傅燮报道。

  傅燮出身北地傅氏,真正的世家豪族,其族上乃西汉义阳侯傅介子,年少时入雒阳求学,师从太尉刘宽,举孝廉后,听闻举他为孝廉的郡将逝世,于是弃官,回去服丧。

  黄巾起义爆发后,朝廷征召各地有领兵作战才能的人至雒阳报道,随军出征,傅燮进京,拜护军司马,随左中郎将皇甫嵩出征。

  其人身长八尺,面有威容,一双灿若星辰的狭长双眸,配着如剑般上扬的双眉,昂首间,透着一股凛然的正气。

  “末将王昊,前来报道。”

  王昊疾步赶来,欠身拱手道。

  “恩。”

  傅燮上下打量着王昊,又瞥了眼旁边整齐列阵的队伍:“果然军纪严明,难怪能得皇甫将军器重,有些本事。”

  王昊颔首:“皇甫将军谬赞,昊愧不敢当。”

  傅燮没再继续,而是直接吩咐道:“命你的人带上火油罐等引火之物,在我军后方列队,引火之物已然备齐,在南面货仓存着,自己去拿吧。”

  王昊拱手:“诺。”

  旋即。

  他转身离开,安排徐庶带人去取。

  没过多久,孙坚同样引兵赶到,被傅燮安排了同样的任务。

  二人各自率领兵马,跟在傅燮军队后方,静候总攻时机到来。

  夜浓起风,呼啸不断,似鬼哭狼嚎,摄人心魄。

  真不知在那一片墨染中,藏着些什么样的魑魅魍魉。

  这让从没有参加过大型夜战的王昊,不由地有些紧张,但也仅仅只是一瞬,便被他轻易克服,取而代之的是无畏的勇气。

  等待的时间颇为漫长,足以消磨掉众将士的耐心,让他们从各种复杂的情绪状态中,逐渐平静下来,甚至最终演变成对战斗的期待。

  “再不开战,我都快睡着了。”

  “我都打了个盹儿,结果还没开战。”

  “时间怎的这般难熬。”

  “赶紧开战吧。”

  “......”

  正在这时,孙坚凑上来,轻声道:“贤弟,咱们明明要子时过后方才行动,但你可知为何要早早在此集合吗?”

  “这......”

  以前王昊还真没太在意过,但孙坚既然这么问了,就肯定会有深意。

  王昊思索良久,试探性猜测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想让弟兄们逐渐适应夜幕,好达到最佳的可视状态,对否?”

  孙坚双眸中闪过一丝惊异,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昊:“贤弟果然聪慧,没错,的确如此,待会儿射声营的士兵,要先解决掉外围的哨兵,为防止打草惊蛇,只能以此法调节目力。”

  “黄巾的篝火只有半人高,能照亮的范围有限,而他们身在明处,射声营在暗处,五十步内,必可一举将其消灭。”

  果然如此。

  王昊虽然猜中了原因,但还是惊叹于古人的智慧。

  虽然,很多人都有夜盲症,这一点难以避免,但能让射声营精锐,以此法调整目力,达到最佳可视条件,足见汉帝国五校精锐,绝非浪得虚名。

  王昊扭头吩咐道:“元直。”

  徐庶拱手:“诺。”

  “告诉弟兄们,全都打起精神,瞪大眼睛,切不可打盹休憩。”

  “诺。”

  旋即。

  王昊朝孙坚拱手一礼:“多谢文台兄提醒。”

  孙坚淡笑:“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气。”

  孙坚以如此委婉的方式提醒,意在王昊军队面前,维护其自尊,而王昊拱手致谢,便是明白了孙坚的善意提醒。

  ......

  不知过了多久。

  傅燮终于从城头下来,站在队伍面前,朗声道:“弟兄们,战机已至,拿起你们手中的兵器,按原定计策,随我出城作战。”

  吱呀—!

  城门缓缓展开个缝隙,开门的声音低到不可想象。

  数十个弓弩手宛如夜狼般飞窜而出,分成数队,在夜幕的遮掩下,快速朝着路障靠近,这是颍川黄巾夜间用来围堵长社,防止城中官兵夜遁的办法。

  除了四门驻守有固定岗位的哨兵外,还有灵活的夜间巡逻兵,用以堤防城中兵马夜袭,亦或者逃跑。

  但可惜......

  经过半月有余的围堵,城中官兵始终不出战,已经消耗掉了城外黄巾的全部耐心,傅燮趁着巡逻兵走开,固定岗位的哨兵打盹时,果断选择出战。

  嗖!嗖!嗖!

  篝火下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