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闻公子仁德谦厚,儒雅有礼,何以今日一见,却是这般不懂礼数?”竹门打开,荀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声色淡然!

  “师叔!”伏念他们一同朝荀子行礼,荀子淡漠了点了点头,扶苏看着荀子,这个倔驴一般脾气的老头!

  “见非常人,行非常事,若我跟李斯一样,依礼前来拜访,只怕也会跟李斯一样吃个闭门羹吧?”

  扶苏平静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荀卿真的懂礼,知礼,讲礼,那您就不会稳坐这院落之中了!”

  荀子盯着扶苏:“公子好机锋,礼言于君子而止小人,老夫非朝堂之臣,也非公子下人,公子到儒家,与老夫何干?”

  “我为大秦公子,对于荀卿而言,就是君,儒家讲究天地君亲师,既然如此,那荀卿不应该来拜见吗?”

  “上尊天,下崇地,敬君王,孝双亲,爱师长,儒家所敬之君,乃是天下之君,等公子哪日能继承大位,再称君吧!”

  这种话,只怕也只有荀子这样的耿直老头敢直接说了,扶苏也不生气,而是淡笑道:“如此说来,儒家是忠君的了?”

  荀子皱眉,看着扶苏,扶苏缓缓道:“那么现在,由我代表帝国,请儒家,请荀卿,一同剿除帝国叛逆!”

  “荀卿,你可答应?”扶苏平静的看着荀子,荀子则是皱眉:“老朽不明白公子的意思,帝国叛逆,跟儒家有何关系?”

  “如何会没有关系呢?”扶苏看着他的竹院幽幽道:“墨家巨子荆天明,现在就在荀卿的院落之中做客!”

  “若说之前荀卿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就罢了,可现在,既然知道了,不知道荀卿能不能帮帮帝国的忙!”

  “把他交给我,交给帝国呢?”扶苏话音落下,荀子也不禁面露惊色,他的目光看了张良一眼!

  此刻的张良终于明白扶苏到底要做什么了,他这是真要打算对儒家下手了,他不禁闭上了眼眸,快速思索对策!

  扶苏身后的伏念却是忍不住开口道:“公子是不是弄错了,墨家巨子,怎会在我儒家之中?”

  扶苏笑道:“有没有弄错,张良先生应该最为清楚,伏念先生,儒家最近是不是多了两名弟子?”

  “子明,子羽!”扶苏缓缓道:“一个乃是墨家现任巨子,名为荆天明,乃是当年刺杀父皇的荆轲之子!”

  “另一个名项少羽,西楚项氏一族之后,儒家在桑海城盘踞多年,有一些流言蜚语应该也有所耳闻!”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说的便是这个楚,伏念先生,您觉得他们两人,算不算得上是帝国叛逆?”

  就在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张良开口了:“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他似乎已经想通了,目光直视扶苏:“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二者不可兼得,舍生而取义者也!”

  “好一个舍生取义!”扶苏拍手:“不知道子房这个义字是对大韩之义,是对荆轲之义,还是对韩非之义?”

  “或者说,为了对他们之义,而陷儒家于不忠,陷伏念先生于不义,陷荀卿为不仁,不德?”

  “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不改,是谓过矣,君子而不言他人是非!”

  “子房先生是君子,何以言君王对错?满招损,谦受益,儒家何必强出头?”

  张良一脸正色:“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何所惧?”

  扶苏叹道:“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

  “名士风流,子房先生可曾想过,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

  “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

  “一己私利之心,则祸之端也!”扶苏幽幽道:“祸,可不止是国祸,也有可能是,家祸!”

  张良还要开口,扶苏直接阻止了他:“我知子房学富五车,如此辩证下去,我说服不了你,你也说服不了我!”

  他淡淡道:“但有一个道理,子房需要明白,他们两人不交出来,儒家会灭,交出他们两个,儒家会兴!”

  “一切,由你们自己决定!”扶苏话音落下,在他身后,赵高挥手,弓箭手和大秦甲兵散开,把周围包围了起来!

  “公子,他们两个还只是孩子,又何过之有?”荀子这时候缓缓开口:“他们只是儒家的客人!”

  “荀卿错了,你所说的两个孩子,你可以问问他们,手中有多少我大秦将士的血?”

  “我大秦将士,听命而为,又何过之有?他们可以制服,也可以打晕,又为何一定要杀死他们?”

  他随后看向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