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营。

  柳韵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场的沙盘,沉思着即将到来的下一场战争。

  只是脑子里乱糟糟的。

  刘勇快步走进来,一拱手。

  柳韵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头。

  刘勇吞了口唾沫,这才道。

  “殿下,没找到李先生,估计是已经离开了,要去追吗?”

  空气似乎停止了片刻,随后刘勇得到了答复。

  “算了,你退下吧,叫几位将军来有要事相商。”

  “是!”

  刘勇退了出去。

  ...........

  老牛拉着绳子,望了一眼井中。

  李平安的声音传来,“老牛,拉!!”

  土井、圆圆的辘轳、柳罐斗子。

  老牛摇着辘轳,这东西非常费劲。

  手摇辘轳把,脚底下的冰溜光锃亮。

  一不小心,脚下一滑。

  弄不好,人会落井。

  不一会儿,老牛便把李平安拉了上来。

  李平安拿着满满一瓢凉水,刚才在下面他已经喝饱了。

  这是留给老牛的。

  老牛喝了一口,冰凉的感觉充斥着口腔。

  爽!!

  老牛喝爽了,松开了轱辘把。

  李平安哎呦一声,从井口消失,再次掉了进去。

  随即破口大骂。

  老牛眨了眨眼,本牛又不是故意的~

  李平安露出满足的神色,总算是回来了!

  “老牛,走了!”

  一人一牛向着远处走去。

  风雪夜归人。

  .......

  安北四镇,刘记面摊。

  老刘将备好成份的面条下进钢桶里滚烫的热水。BiquPai.CoM

  有熟客走过来,“老牛,第二锅面!”

  “得嘞。”

  俗语有“一锅饺子二锅面”。

  第一锅面条下进去,清水变了面汤,更加浓稠,也添了面条的香气。

  越煮越香,便让“二锅面”占了便宜。

  “汤宽一点,面硬一点,加点清油,多放点菜叶。”

  有人说道。

  “好勒....”

  老刘一抬头,盯着李平安的脸。

  “哎呦,李瞎子!”

  李平安淡淡一笑,“老刘,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好好!我好着呢。”

  老刘大笑。

  这年头,一分别,再遇见了可不容易。

  面条熟后过凉水一激,立马捞进碗里。

  放青菜,撒上葱花香菜,泼上红油油的辣子。

  盛一勺滚烫的高汤浇到碗里,最后加一勺卤好的羊杂。

  羊杂放得满满的,像是一座小山。

  又给夹了一盘菜,一碟花生,一大碗红烧猪蹄。

  “还有老牛的!”

  李平安每次点面都要给老牛点一碗,这个习惯老刘还没有忘记。

  老牛高兴地摇着尾巴。

  葱花青菜点缀其间,辣而不燥,浓香裹挟着羊杂特有的气味扑面而来。

  一口接着一口恰到好处,喜无膻味腻喉咙。

  日头刚刚好,边聊边吃。

  一口气喝完了一锅汤。

  暖意生发,从头流到脚,彻底绝了凉气。

  “我怎么一路走来,东边都倒塌了不少?”

  李平安咬了一口大蒜。

  老刘叹了一口气,“打仗呗,半年前大隋和突厥在安北四镇打了场大仗。

  这些人啊跑的跑,死的死,这儿好多屋子都塌了,被烧了。”

  李平安沉默片刻,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希望几个故人都平安无事吧。

  说起来,李平安对安北四镇感情是特别的。

  虽然之前在小山村待了十余年。

  可那时候自己吃了上顿没下顿,在安北四镇才有了一个房子。

  有了稳定的工作,如果当杀手也算是工作的话。

  跟老刘告了别,李平安便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小院还是当初马三娘给自己买的。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在某个地方又开了一家丽春院。

  想来,生意应该不会差。

  小巷的青石板已经碎的不成样子,西边的院墙也塌了一块。

  只剩下了一扇门,门上和墙头上都长满了-->>